海南自贸港,中国面向世界经贸的战略支点
现代贸易的繁荣发展早已不是人们印象中的模样,在高速互联时代,用即时通讯网络、高效金融和便捷物流结合起来的无缝模式,使全世界的供销结构和市场生态变得非常细化,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新贸易行为,为探索新的商业模式奠定了基础。传统商业实体的低效和地域的限制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未来我们必然要依托新技术建立的超级物联网去不断拓展商业新领域。
2020年6月,国家正式发布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这意味着海南自贸港建设进入全面规划建设的时机已经成熟。伴随着建设方案的发布,海南的建设和改革又再次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而在资本市场上,投资者们却用高开低走这样的操作来表达他们对于自贸港建设的认识。这样的认识本身倒不是对自贸港建设方案的否定和失望,而是人们其实并不真正了解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宏伟战略目标和方向。海南改革的高度、力度、深度和内容没有先例,而且相对复杂,这些都会影响人们理解自贸港建设的定位和起点,使得他们在希望中还抱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心理。
到底什么是自由贸易港?为什么我们要选择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未来海南自由贸易港会发挥多大的影响力?这些问题在方案中虽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文字表述,但是宏观简练的表述文字很难让普通人看清文字后面所富含的政策信息本质,摸不清头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时间,自贸港建设仍然会伴随着争议和质疑,这也是任何新生事物在初始阶段正常的价值认知过程。
新时代自贸港建设是中国经济发展到高阶阶段对于商业理解的一种崭新方式,它既有传统自贸港的承接,也有立于时代高度上的新方向,是中国市场经济深化改革开放的又一次探索过程,是立足于中国经济加强与世界经济的沟通交流,打破经济传统格局抓住未来趋势的关键,这不仅是国家战略级别的布局,也是微观领域最富有吸引力的红利窗口,就如同当年的深圳一样。
因此尽管市场在认知高度上存在很多的争议,但是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我们都需要深刻了解自贸港建设对于中国意味着什么样的改变。
自贸港历史和现实承载
自贸港是一个很特殊的经济区位概念,历数世界上各大著名的自贸港,全都有以下几大特色:极低的关税门槛、繁荣的港口贸易规模、金融资本的高效运作、战略区位优势和影响力,以及广泛的商业流通等等,这些条件有的是历史形成的,有的是人为的战略布局,形成了有效的定位和发展优势,因而得以凭借自贸港经济辐射的模式来广泛参与世界经济交流与往来。
从欧洲鹿特丹港到中东的亚丁港,从东南亚的新加坡到中国的香港,还有著名的迪拜港,这些成名已久的自贸港经验告诉我们,一个优秀的自贸港,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外延有着不可或缺的战略地位和市场影响力,是最高效最有生命力的市场经济体式,几乎没有之一。
在人类社会经济历史发展的漫长周期过程中,商业的繁荣是国家经济地位的体现,特别是近现代全球化贯通的形态,更是把整个世界的商业交流都融合成了一体,是世界经济大繁荣的基础。
传统自贸港的发展基本上是以港口贸易交流为基础,通过政策红利(关税门槛、资本准入、营商环境)或者区域红利(承载地位、交通枢纽、经济和文化沟通节点)来形成广泛的辐射影响和更高的运营效率。这种发展模式是建立在货物运营和商业交流的活跃度上的,自由、高效、便捷、宽松是其最明显的表征,也是最核心的驱动力量。
然而世界经济发展到21世纪之后,大多数传统商业交流活动的频率和市场细化的程度都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以网络高速互联为基础的物流转换效率大大提升,金融资本也借助互联网形成了无缝对接,基础贸易行为和商业运营成本大大降低了,于是一些传统自贸港的优势开始变得不再具备那么强大的吸引力。因而当我们思考未来的自贸港形式时,除了经验上的借鉴之外,还要充分考虑到未来经济模式的发展,这是最大的难点。
互联网改变了整个世界,现在我们又迈入了超级移动互联网时代,技术的发展隐约之间又透露出了新一轮工业革命的苗头,一旦成真,那么世界经济又将面临一次巨大的跃升机遇期,各国都在为此做着尝试和准备。
在这个大背景下,自贸港这种高效的经济模式就是最好的试验田,因此现代自贸港的发展既要承载传统经验,又要搭载未来经济改革试点的历史使命,可谓重担在肩!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同时又拥有如此强烈的发展愿望,建设一个符合国家战略高度的自贸港就显得刻不容缓了。
为什么选择在海南
虽然自贸港建设对于我们的经济深入发展具有必要性,但是它特殊的区位定义和承载的责任并不是刻意可以取得的,因为作为商业流通基础的自贸港,必须拥有非常多且复杂的战略结构和市场层次,加上经济影响力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演化和磨合才能形成,因此自贸港地点的选择条件就非常苛刻和独特。
早在2018年4月国家宣布海南将开始自贸区自贸港建设以来,关于为什么在海南设立自贸港就一直非常有争议,直到自贸港方案发布之前的一刻,许多人也只是把它作为一个承担国家新的使命的改革特区来理解,但是当整个自贸港改革建设的内容和立意发布之后,一切的答案就跃然纸上了——只能是海南才有如此完美的契合条件充当中国自贸港的建设载体。
独特的区位优势、良好的港口设施、唯一的封关运营条件、面向中国和世界交流的窗口、符合中国未来趋势战略发展的试验创新基础,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然赋予的,只能是海南。
区位上,海南背靠辽阔的南海,辐射东南亚经贸的世界黄金水道马六甲,具备转口经停的优势地位,是连接中国经济和世界商业转口的必经之路。特别是近年来世界产业制造迁移的重心,由中国转向了东南亚等人工成本低廉地区的趋势越发明显,东盟经济体和我国的经贸交流日益广泛,现在已经位居中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地位,对我们的经济发展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海南作为转口东南亚的必经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要地,重要性是其他地域无法比拟的。
其次自贸港建设需要提供优质的深水良港,水深条件要求非常苛刻。海南拥有洋浦、龙湾、木兰、金牌等数十处具备地理条件的优质港口,几乎可以围绕整个岛屿周边形成环岛贸易的格局。虽然现在还有待开发,但假以时日,海南的离在岸贸易总量一定会伴随着港口贸易的深入形成更大的影响力,这是其他地理区域无法提供的优厚条件。
其三海南岛作为天然独立的岛屿,具备独特的封关运营条件,能够形成口岸转嫁的独特节点,零关税运营和自由金融资本准入需要这样的环境空间,另外它可以把风险独立于中国成熟的市场经济体制之外,这有利于特殊经济的探索以及宏观风险控制,形成自我摸索、自我发展、自我总结的独立框架,在此基础上再逐步扩大到现有经济体制的改革和开放,可谓一举多得。
最后整个海南自贸港立于时代战略的高度,在海上南下丝绸之路和欧亚北上丝绸之路的双管齐下的布局中,拥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是真正的宏观经济战略安排,打通了中国在海洋航运对接方向的阻碍,串联起了中国和世界的经贸往来。
由此可见,人们质疑为什么不在深圳或者上海这样相对成熟的地域设置自贸港的想法,无疑是没有理解当前和未来的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宏观远景展望也不够。
改革破局提升的关键
未来的世界经济面临着诸多不确定性因素,特别是在当前我们正经历新一轮危机周期的特殊考验,这些危机究竟是来自于宏观秩序格局上的变化,还是只是疫情突发带来的影响,这还无法肯定,但有一点是已知的,想要突破全球性低迷这样的局面,单靠传统力量和体制是无法完成的。
各国争议之下产生了很多问题和挑战,其中最严重的要数市场的萎缩和商业交流活动受到空前抑制,这种侵蚀经济肌理的低迷会会带来基础经济关系的变化,深刻改变了从生产到消费的每一个环节,未来全球经济如果要摆脱向下周期,必须要有能够彻底扭转这种抑制作用的力量,才能够带动全球经贸大环境出现转机。
过去我们经历了中国市场经济改革开放的辉煌,我们一直以对外开放和自我改革的积极进取态势来面对世界经济,但是由于经济发展的阶段性问题,一些关键的体制与制度约束还没有突破,比如股权资本严重短缺的问题,建立可持续的破产机制的问题,资本跨境流动长效机制问题,加快推进科技创新问题等等。如何在新形势下使中国经济效率和活力继续提升,是关系未来经济发展升级的关键。
因此,基于全球经济发展形势和自我经济突破性发展的要求,我们需要探索新的中国经济发展模式,这就是设立海南自贸港试验区的立脚点和出发点,即立足自身发展、坚持面向世界和未来的趋势。从这个意义上讲,建设海南自贸区是国家战略,主要目的是影响世界,而不是解决海南本地的问题,或者是在国内的一些细节问题上小打小闹,我们需要自贸港在低迷和转型的经济时代开拓出一条适合自己和适应世界经济繁荣的道路,这是使命担当,也是战略布局定位。
政策扶持力度空前
能够见证新一轮的中国经济改革试点,自然是非常让人振奋的,但当下的人们对于自贸港的认识还远远不足,这里面有历史经验的局限,也有对现实的误解。
现代经济的发展往往是以颠覆为特征,很多人意识不到我们对传统经济的习惯见解已经跟不上当今的节奏,想要真正理解海南自贸港的实质,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需要抛弃传统常识,立足于国家对于未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布局来思考,这样才会真正明白那些文字背后所蕴含的力量。
我们常常听到深化体制改革和创新实践内容这样的表述,但是有时候这些内容对于一个已经相当成熟的经济体而言是需要付出代价和成本的,因为即使是小小的一个实体门店去面对转型,都需要非常强大的驱动力量去推动,更不要说像我们这样一个拥有庞大产业链集群和广阔市场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想要推动中国经济不断适应新的发展形势,我们中国最常应用的方式就是自身改革和对外开放融合,这是非常有效的。然而基于现实庞大的改革开放成本和风险的考量,我们需要以谨慎的态度去维持经济的容错边界,因此“试点”是基于这样背景下最合理的前进方式。
当初深圳特区史无前例地解禁了市场经济,整合开放优质资源,试点市场化资源配置,由此开启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如今海南自贸港则承载着中国经济新一轮全方位改革开放下的商业开发试点,这些措施将直接面对未来趋势和世界格局的变化,成为中国经济触摸新增长点的触手,因此解读自贸港建设实际上就是解读中国经济未来的新增长样本。
自贸港在政策方向上有多个前所未有实践价值的试点:税收制度史无前例的突破(商业进出口零关税和大幅度消费离岛免税)、金融资本全方位开放准入、实体营商优越便捷条件、离在岸按照“一线放开二线管控”的模式设置、优先发展数字经济和高新科技产业、建立多功能自由贸易账户体系以及宽泛意义上的人才培养供给和落地体系(国际化教育试点落地先行)。
这些政策试点伴随着自贸港建设在深度和广度上铺开,我们将见证一个史无前例的中国经济特区的成长过程,因为这是连香港这样的成熟自贸港都没有的政策扶植力度,海南自贸港将借助风口寻求中国经济未来的突破口,这样的改革开放试点红利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白手起家就要敢于担当
而对于建设过程本身,海南的成长至关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市场始终质疑自贸港的一个关键点:海南到底能不能承载这么重大的历史和未来使命。因为就目前现状来看,海南的经济体量和潜力乏善可陈,相对单一的产业结构和吸引力,使海南看上去远远达不到如此深度的改革开放,加上很多营商环境的限制以及固有的市场印象,这么一个一清二白的、过去近乎在中国经济成绩单中被忽略掉的所谓“中国最大经济特区”能够成功吗?
海南本土经济的发展确实长期滞后于中国经济的整体发展节奏,一方面是因为交通枢纽的限制,另一方面是因为本地产业市场发展态势所致。过去四十年海南仍然没有跨越传统产业的限制,主要以房地产开发、旅游开发以及围绕农业原始发展为主的思路,这无疑是落后于时代发展的,因为这些产业无法形成联动效应,也无法突出优势地位,因而深受市场要素的抑制。从布局上看,东部沿海处于海南开发的优先地位,中西部资源丰厚却得不到有力开发,这样一个小小的岛屿连环带都无法联动发展,更不要说有效辐射周边了,这就是海南经济的现状,加上偏离于内陆经济体系,人才不愿落地等其他因素,海南人虽然悠闲自乐,但也深知自身的不足。
就是这样一个近乎白手起家的局面,要承担起建设国家独一无二超级自贸港的任务,如同拿起了一把双刃剑。尽管海南有独特的区位优势使得政策落地具有必然性,但是如何理顺在空白画纸上将方案落实,同时还要形成广泛的市场共识,这是一个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难题。
这一方面要看海南作为特区在力度和尺度上到底够不够得上是真抓实干,同时需要市场主体在借助政策红利进入海南市场的时候,是否能够落地生根,两点缺一不可。而配套营商环境的改善更要首当其冲,要让企业和人才愿意来,持续来,扎根驻地,形成活跃的市场,在一个高效、优质、便捷、舒适氛围下自由探索创新竞争,包括方案里频频提及的数字化经济、金融贸易行为、高效科技产业孵化、高效转口商业集群、优质教育资源落地、优惠活跃的消费市场等等,这些内容只有在海南本地服务成长的力度和产业对接的高度上统一融合才有机会达到市场的认可度,只有当世界各国经济体真正介入的时候,自由贸易港的实质性效果才会到来,上述谈及的影响力也才会真正地实现。
对于海南本土而言,最关键的成长在于不要因为传统的认知去封闭和否认自身的不足,要勇于接受挑战,结合国家战略,真正做到勇于创新,不避担当,用落实和反馈来证实正确的方向。既然是自由贸易港,那就要敢闯敢干敢作为,没有这样的勇气和眼光,海南就永远还是那个封闭的自给自足小岛经济。这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动力,希望海南真得可以迎难而上,不辜负国家给予海南特区的厚望。
用支点撬动经济的新愿景
时代发展,浩浩汤汤。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万事万物都在变化,秩序在变,规则在变,格局在变,内容也在变,纵观整个人类经济社会的发展历史,我们都是在变化中成长进步的,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世界大势的变动节点就在当前,蜕变的或许不只是人们普遍认为的低迷形势,更重要的是基于传统和未来发展的博弈,这种全方位的变动近乎于颠覆,当然它可能不会以疾风骤雨的方式展现,但长期的渗透也是会出现量变到质变的转化。喜忧参半的经济发展借助的是产业危机混合技术革命的方式来推动,固执者终将被淘汰,而适应者必将赢得未来。
回归到我们中国经济本身,除了宏观大势变动带来的压力之外,内在经济阶段性突破发展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中国自己的“变化”,也是推动我们以“自变”应“外变”的关键,改革开放两手抓,始终优化自我,同时也对接世界,这就是中国人的经济智慧,是最务实也是最有担当的体现。
而海南自由贸易港的立意和格局正是切入中国经济自身发展和世界经济发展的一个特殊的窗口,我们跨越地域和市场隔阂,用活跃的自由贸易支点撬动连接整个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这是中国人的愿景,也是世界经济的愿景!
伟大的科学家阿基米德曾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希望我们的超级自贸港建设就如同我们中国人手中的一个有力杠杆,为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的复苏做出有力的推动。